2015/02/18

輸和贏

除夕吃完年夜飯,夫家人習慣小賭一下,大人摸象棋,小朋友玩撲克牌賭糖果,直到午夜土地公廟拜過頭香才結束回家。

在回家的路上,孩子們總會關心爸爸今晚有沒有贏錢,先生沒什麼賭運,每年總是以輸錢收場,姐姐心情很好,因為今晚叔叔發給大家的刮刮樂裡,她刮中了一千元!

弟弟和爸爸一樣賭運不佳,剛才玩撲克牌一直輸,心情不好的他想起之前有次過年幫阿嬤刮刮刮樂,也是刮中一千元,阿嬤很開心要給他八百塊分紅,卻被一旁的姐姐攔阻,強迫他把錢退還給阿嬤而忿忿不平。姐弟倆便為這事吵了起來。

姐姐認為那是阿嬤的刮刮樂,所以是阿嬤的錢。「所以阿嬤有權決定把錢給弟弟分紅,不是嗎?」爸爸說。但重視公平正義的姐姐無法接受,堅持弟弟不該拿錢,那決絕冷酷的表情讓人害怕。

「阿嬤的錢其實都是爸爸拿給她的,給弟弟分紅是阿嬤開心的一種表示,阿嬤看到大家開心會比自己拿錢更高興。」爸爸說。

姐姐無法理解:「你怎麼知道阿嬤開心?」爸爸回答:「以我認識她、當了她四十多年的兒子的經驗!」

刮刮樂分紅這件事已經是數年前的往事了,弟弟因姐姐的攔阻錯失數百元奬金,這幾年來陸續被提起幾次。就事論事,我們都覺得姐姐的反應有點太過頭了,類似的討論進行過好幾次,但姐姐總是義正嚴辭地認為錢就是要給阿嬤。

但今晚姐姐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一樣,感覺柔和了點。

「每年除夕爸爸都會和阿公、阿嬤、叔叔賭錢,無論誰輸誰贏大家都不會生氣,因為無論錢被誰贏走,都還是在我們『家』裡。」爸爸想讓姐姐知道大家都是一家人,當家人開心,就像自己開心。爸爸接著又說:「那一天妳需要幫忙,這些弟弟也都會幫妳!」

姐姐不再反駁。看她好像聽進去了,我便再補充一句:「姐姐,有時候在乎的是一種『氣氛』。一場牌打下來,大家玩得很開心,誰輸誰贏已經不重要了。」

比起以往一付不服氣的樣子,今晚的姐姐似乎已能體會有些事情可能無法單純用公不公平衡量。在這個除夕夜姐姐「贏」了不少哦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