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

早上起床，五點多已經有點太晚，今天要洗衣服，得趕在八點游泳課前晾，氣象預報中午過後會下雨，回來再晾來不及曬乾。

游完泳到工作室還不到十點，把握時間中午前能做完幾個客戶交待的功能。十一點把遇到的問題，列出可能做法或建議，整理成email 請客戶討論，待他們決定我明天再繼續往下執行。差不多在十一點半收尾，上樓準備午餐。

婆婆看平板時幫忙理菜節省我許多前置準備時間，約莫十二點多就可以吃飯了。午餐後回家練琴再午休，否則男孩睡了就很難叫醒。四點多起來，五點前出發去阿媽家，又是煮飯、吃飯。

今晚七點有小提琴課回到家已是八點半。男孩快樂地和哥哥玩電視遊樂器，再度和我的衣服重逢，折好收回各人衣櫃。

洗今天的第二次澡，到晾衣間洗貼身衣物時，水糟裡四散著百香果子。男孩喝完水果茶，有洗瓶子但卻放任其中果子留在這裡沒有善後。

游泳

對媽媽來說，暑假根本不是假期，孩子不用上學，有大把時間需要填滿。

夏天游泳最好，暑假一定要上游泳課，且一定是最早的那班。人少品質好，時間早水質好，還有，早起可以把生活作息釘在起碼的規律上。

上完游泳課回到家不到九點半，很多「功課」便可在午餐前完成。吃過午飯睡個舒服的午覺，接下來練琴，如此每天該做的事大概就都「打勾」了。看看時間，差不多就是平常的放學時刻。

游泳課一期六天，他上他的課，我游我的泳。一開始有點慌亂，兩天後慢慢摸索出最佳的換裝、下水、沖洗步驟。結論是衣服、泳具、盥洗用品應分成三袋，衣服那袋毛巾放最上面，再來是內著、衣褲，因為要先把身體擦乾，因為要先穿裡面才能套外面，而上衣一定要穿，但裙褲可以等出淋浴間再說，這樣就不怕沾溼下擺。

再過一天，換泳衣前知道先去上廁所，省去憋忍的負擔，也不怕沖水聲勾引生理反應，由內而外乾乾淨淨地下水。

再過幾天，什麼時間出門、走哪條路、如何配速紅綠燈號，停車場最短繞行路徑都有了安排；甚至還會拿捏沖澡時機好錯開上下課人潮，否則晚幾分鐘停車費就要多跳一級。

就在一切進入最佳狀態、最順排程時，一期六天的游泳課也差不多要結束了。

好像，每次暑假結束時也是這樣的感覺。才正上手，就要結束。

游泳 II

游泳，是種很個人的運動，想去就去不用配合別人，下了水所有人像互斥似地保持一定距離。游泳時沒辦法講話，不聊天、不打招呼理所當然，也不太能聽音樂，無論人多人少，只有換氣才需要開口。把自己丟進水裡，可以沈浸在完全的孤獨裡。

但游泳卻也是最私密的運動，脫光衣服只剩貼身泳衣，身形、肌肉、膚質，清𥇦可見一覽無遺。

烤箱門口的木條地板掉了，那天有人來修，好幾次把門關了起來還掛上告示。當時的我在烤箱裡，聽管理人員和工人商量著怎麼處理，有了定論後兩人便把告示撤了。正好我也要走了，出烤箱，行至置物櫃拿衣物，一旁的救生員問我：「妳被關在烤箱？」

「沒有，木條壞了，但門是好的。」

原來，泳池沒有我想的那麼疏離，救生員的眼光默默凝視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