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/01/28

嶺月的書:鹿港少女

誰說臺灣歷史一定悲情?

在鹿港少女-小惠的眼中看來,經歷日治、躲空襲、臺灣光復,一下台語、日語又國語,童年可好玩、國際化的呢!橫跨三次統治權輪替,小惠的同學師長來自日本、大陸、本地,不同族群、不同生活背景的人,透過她的觀察描述,即便飯粒弟的時空差距了八十年,但還是好有趣、好新鮮!

這本書一點都不沈重,也不教條,讀來雖輕鬆愉快,但讀後,飯粒弟對自己是什麼人,對這生長的地方和歷史有了更清晰的認知,也有了更真實的感情。

《一年櫻班 開學了》

這本書記錄的是小惠的國小生活,當時是日據時代,學校除了是教育場所,常常也是「政令宣導」思想改造的工廠(這情況八十年前如此,現在依然如此)。書中「戲服」、「焚書」描述日本如何透過學校推行皇民運動,教日語,傳播大日本軍國思想,但純真小惠的眼中並不知道自己和日本人的差別,因為就像書裡喜歡台灣民俗、上媽祖廟的「特別的日本老師」,人就是人。

喜歡上媽祖廟的日本老師

臺灣、清朝和日本

小惠上學說日語,放學回家講臺語,家族孩子集合一起上自修課、寫漢字。因為丁家是書香世家,祖父曾遠赴北京科舉考取的「進士」,因此很有文化意識,門外是日治的臺灣,但進了丁家大門就是祖先從唐山過來的臺灣人。

小惠伯父對大家說:「日本是個國土很小的國家,為了擴充領土動用武力侵略別的國家。我們臺灣島四季如春,氣候好,物產豐富,民情樸實善良,而且離日本那麼近,有野心的日本政府當然想占領。甲午戰爭後臺灣人很悲憤,雖然向清廷抗議拒絕日本人到來,但是清廷卻置之不理。臺灣人就像窮苦人家的孩子,被父母賣給債主一樣,清廷根本不敢吭聲。」

仇日必要嗎?

在日治的情況下,怎麼過日子?伯父是這麼說的:「我的骨子裡沒承認我是日本國民,不過這不能說,會惹大麻煩。你們跟我們老一輩的人不同,你們出生的時候國籍就是日本國民,而且日本政府也已經把臺灣建設得很進步,衛生好、交通方便、社會安定、學校多、醫院也多,大家的生活也相當不錯。所以,你們不需要罵日本政府或討厭日本人。」

的確,伯父的指示很務實,對日本人的看法也公正,不是個讀死書的人,因此可以得到大家的尊敬。對小惠,對飯粒弟來說,伯父以下的話更是正確:「現在你們最重要的是好好讀書,只要有知識,以後長大要做什麼事都方便。」

簡樸但不簡單的生活

日治時加上戰時,雖然物資被限縮,但動動腦筋,日子仍然可以過得豐富充實,甚至別有情趣,「快樂暑假」、「萬能媽媽」、「穿戲服過新年」,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缺,卻不一定有機會這樣玩上一回。

萬能媽媽把舊衣翻補成新衣

可怕的戰爭-落在身邊的炸彈

丁家不遠處就是鹿港警察派出所,小惠常聽到日本警抽打犯人皮鞭,傳來的:「大人饒命啊!」因為戰時配給食物吃不飽,常有人做黑市買賣被日本警察抓。白天大人和婦女則忙著進行「鄰組」活動,勞動服務或防空演習。小孩也因而停課,有時還得充當傷患。大人愁眉苦臉,小孩可是天天笑嘻嘻。

但戰爭終究不是好玩的,女人被可能被要求上前線當護士,男人可能被要求上戰場,甚至是進入「神風特攻隊」,甚至飛機就在頭上放炸彈⋯⋯

《再見了老三甲》

日本戰敗,台灣回歸祖國,但對生長在臺灣的人來說,「祖國」和「敵國」好像都是另外一國。

我個人愛老三甲這本甚於一年櫻班(其實兩本都很好看),因為上國中的小惠記錄了許多少女的可愛日常。〈少女的日常就是美〉講女孩們怎麼在髮帶、頭髮、小飾品上展現愛美的小技巧,那時沒有彩粧、沒有髮型燙染,青少年如何〈花招百出只為稱王〉。

兩本書都由曹俊彥老師加上很有質感的懷舊味插畫

也會爭取自己的權利(不是「權力」),為了什麼事得一人一筆寫板書抗議?發動女權運動?

從〈市內生‧通學生‧住校生〉討論出身家世談點階級,但事實上〈不同的環境‧不同的快樂〉就是我們現在說的社會多樣性,同學間的感情〈一人一針,合織愛心〉,最後發展出一人一口合組出來的〈愛心飯盒〉那段更讓人感動,班上同學的感情更好了。

小惠國中的這段時間正好外省人大量來台,〈老師失蹤了〉大人看會知道這就是白色恐怖,飯粒弟沒讀出來,因為他還不懂。

雖然這兩本書主角是女孩,但飯粒弟也讀得津津有味,沒想到同樣在臺灣,約八、九十年前的孩子生活和他如此不同,「很好看」他這麼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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