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走路上學)紅燈待轉

一個月前你還怒怒地問我：有車子為什麼不開車？

我回你：有腳為什麼不走路？

之前不都開車？

之前還小，現在十歲多了。Baby包尿布，現在的你還是嗎？

其實你也知道，但總是要抱怨幾句。

走路上學這幾個星期來，遇到幾個人說男孩長高了。

其實之前我就感覺到似乎高了一點，但不確定天天和他相處時間最多的我感覺是否真實。就像盯著一個字直看，再怎麼熟悉，也變得不確定而陌生了起來。

一開始，這裡走走、那裡走走，比較遇到的紅綠燈時間點，那個大樓前會有垃圾車，甚至是那個路面比較乾淨，每天都走不同的路徑上學。

現在，上學的路，我們熟了起來，不再特別去找、去計算，自然而然腳步就帶我們踏上最順、最好走的那條。這點，我今天自己走回來時才發現。

我們也不再計較要走多久，因為已經習慣了之前的「早起」(現在已不覺早)，也已經習慣了之前覺得「浪費時間」的走路(現在覺得不過就是走路)。

沒有意外，送完小孩回來的路上最後會遇到三個紅燈。

紅燈停。但在無車、想早點到校、趕赴下個大路口的綠燈時，我們偶爾會欺負那個紅燈，闖過它。如果有人、有車我們就不會，因為這樣不只要辜負紅燈，連機車騎士和行人都一起背叛了。

昨晚和小男生讀到《王子猶雪夜訪戴》，在月光皎潔的夜裡，想起好友戴安道，便興起坐了一整夜的船去找他，然而最後「造門不前而返」，戴子猶說：「吾本乘興而行，興盡而返，何必見戴？」

我每日早上也和王子猶一樣，造校門而返，重點不在到達，是和男孩一起享受清晨，走在少人少車的路上，吹吹涼風，看看還掛在天上的月亮，遇到紅燈商量是否闖過它⋯